我回夏天去啦!

骨蛹





博物馆外,一群流浪猫挨挨挤挤地瘫在小路口。
很酷的猫们。
第一眼只觉得酷,第二眼才看到白骨。
它们每一只的颅骨都是残缺不全的,尤其是面颅。愈合的疤痕拼接着白骨,堪堪完整了一张脸。但白骨上未生血肉,好像一些嵌入身体的面具碎片。领头的那一个从鼻根到上颌都是裸露的白骨,可以想见受伤时是怎样惨烈模样。

那些是战争留给它们的终身纪念。它们用利爪、用牙齿、用头颅、用尾巴,用一切能用的,和敌人缠斗撕咬,直到一方在血泊中死亡殆尽。
幸存者们剐净敌人尸骨上的血肉,切下需要的部分,装在自己脸上,让它们替代伤损的器官和骨头,然后继续活下去。
那些也是它们的战利品。

正中央被簇拥的猫抬起眼睛看着我。有事吗?没事你该走了。它用眼睛说。
那灰色的眼睛十分寡淡,几乎没有感情。
我眨眨眼无声应答,往博物馆里走去。



进博物馆的通道为了营造氛围,有点黑。镶在各处的壁灯或青或黄,做成镜子光斑的式样,仿佛许多发光的蛹。
这时候有一只冲破桎梏的蝴蝶在前方飞起来。她的裙摆是蓝绿黑三色混染的半透明软纱,随蹦跳的步伐扬起,兜住一蓬风,灯光里极端轻盈斑斓。

我跟在后面,目不转睛地盯着她,恨不得把这一段实时人体录像,好便于日后拿出来回味。走在我旁边的Y则不似我,她笑得坦荡又清脆。

好啦,好啦,我认输还不行吗,你不出现是不可能的。频率降低了,已经是个好兆头。






评论
热度(10)

© 流浪火车 | Powered by LOFTER